[黯灰] 愛。始末瞬間

曾經嚮往過小說電影情節那樣的愛
不是像傑克蘿絲，也不是羅蜜歐茱莉葉
是那種為愛而生的愛
但後來我才發現，這是不可能的
至少我們的世界裡，台灣文化裡幾乎是不存在的
現實裡，我們有太多事要考量


愛一個人很容易
我可以今天愛上他，明天愛上另一個
這不是濫情，就不過是當下那一個動作，那個事件，讓人有愛的衝動
因為愛是盲目的，眼裡只有完美

我曾經喜歡過M先生阿光
只能說是喜歡，不是愛。
Je t'aime,是他跟我說，對朋友小孩都適用的
就好像美國電影裡，那些角色出門離開時都會掛上一句I Love You
更何況我從來沒說過一句Je t'aime...充其量只是回答Oui

在他自我感覺良好的狀況裡，他的想像裡，我是愛他的
這和我的人格特質有很大的迴異：沒說出口的，就沒那回事
我的沈默與惜字如金，是因為我會對說出口的話負責
M先生很好，可以幾乎說是完美
真的要挑剔，就是宗教差異和薪水

DJ說：
我是妳的朋友，所以我一定是站妳這邊，做為妳好的事
如果他真的有妳說的那麼好，我一定撮合你們

問題是，他再好，都不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行動才能證明一切，空口說白話誰都會

之前跟他要了張明信片，他說好，他會寄給我
隔了40天，我問他明信片寄了沒，他說還沒
不過他會寄給我，就算我要一百張、一千張、一萬張，他都會做到
第70天，我決定告訴他我很在意這件事，不管它是件綠豆芝麻小事
答應我的就是要做到
第一次是告訴你，第二次是提醒你，沒有第三次
因為我已經離開了

這次破例跟他說第三次，他卻回答我，他從來沒寄過明信片
這可能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寄明信片，所以有點不知所措
想跟外國人在一起，連寄張明信片都做不到
剩下的，我想就不用說了吧
我跟他說，這張明信片是為了證明你的存在感
他回我，你要明信片給我可以現在寄給你，就算我沒有寄給你
你要記得，我是實實在在的人，這一切都是真的
又再自我感覺良好了…
對不起，就算你現在寄也沒用
一個人一旦失信，就很難恢復信用

他很喜歡我，不難理解，我知道我很好，也感謝他發現我的好
但是沒緣分就是沒緣分
之前對他有點感覺，他說把我當妹妹；現在只把他當普通朋友，他卻反而說愛我
天花亂墜的講情話能力，就像電影情節裡那樣自我想像的美好愛情一樣
他對我無止盡的讚美，嘴裡似乎除了情話就沒有別的
而且多虧字彙豐富的法文，同樣的表達可以不同的字，我才會聽不膩
那些甜蜜蜜的情話，可能比我上一段三年的感情加起來還多
你們就可以知道，有多恐怖

當他說我像他一樣感情豐富而敏感的時候
我還覺得很好笑
我從來就不是感情豐沛的人

我跟他說：我答應過我媽，如果哪天我真的跟外國人在一起
我老公一定要會說中文，可以跟我家人溝通
他說：這是藉口，到底是妳結婚還是妳媽結婚
既然我沒有愛你勝過我家人，我就不會跟你私奔
我不會跟你私奔，住台灣你當然要會講中文
我媽很難搞定，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
亞洲家庭也不是你想得這麼簡單
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的事

先前你還跟我說，有你哥哥的前車之鑑
你對婚姻有恐懼，你一點也不想結婚，也不能跟我結婚
因為你無法給我當媽媽的快樂，你不能生育小孩
過了幾天卻又突然跟我說，你有車有房只缺女主人
我真的是非常無言
你的條件再好，也只是在阿爾及利亞
不是我現實，但錢真的影響太大
月薪兩百歐，今天換成月薪兩千歐就會扭轉一些局面
你連要來法國都可能會花上你大半輩子的錢了
兩個人的生活又談何容易
不要再感情用事了
再說，你該去的是台灣，不是法國
台灣才是我的歸宿

謝謝你這幾天陪我練習對話
我曾經試想過交外國男友，但現在知道是不可能的
我的心不是空的，放不下別人
就算他的人生閱歷不比你豐富，會的語言比你少，至少我們中文溝通良好
就算他沒你那樣愛我，說的情話比你少，但他駐進我的心是事實
就算他答應我的事不見得每件都有做到，只要我還愛他，就夠了